独自走在夜晚的城镇,街上只有几个喝完酒的男人脚步不稳的走著,银灰色的月刚升起不久,伴随著数颗闪烁的星子。
回想起刚才佩儿可爱的举动,我嘴边笑意不禁漫开来。
藏在佩儿以暗黑之力造出的〝影〞裡,我们早上从侯爵领一路向西南奔走,到达这个城镇。
——这是我醒来后,从整张小脸变成一颗大苹果的佩儿口中得知的。
这个城镇位於奥斯顿帝国的边境,西方与魔族之森接壤,在更往西就是血族王国所在地。
躲闪过迎面而来的醉醺男子,他身上的难闻气味令我稍皱起眉头。
向后瞥了一眼,我继续向路灯指引的那方走去。
回想起刚才的对话片段——
「刚...刚才,佩、佩儿把那些想跟著进酒馆的生物都赶走了。」
一起床,怀中的佩儿就结巴地说出这段话,低垂的眼睁大了些,身体还微微地蹭了蹭,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。
摸摸她的头,我浅浅一笑,回问她「妳那时有见到红髮男子吗?」,又是片刻,「没...没有呀。」的软糯声音再次传进耳朵。
问题点就在这,佩儿在外头没见到,我刚进门时也没看到半个红毛的,怎麼回事?
难道是我饿昏头眼花了?
想起我那时的疯狂进食,忽略掉红毛的存在的确很有可能。
走过一柱又一柱散发茫茫银光的街灯,我抬起手,黑色的雾状物随即窜出,在我白的过分的手心翻腾搅动。
暗黑女王、女王、王,究竟是甚麼呢?统领无数素未谋面的陌生人,使他们对自己百般服从,我真的做得到吗?
连这力量都控制不好了,谈何掌控别人。
四指併拢,手掌逐渐收合,我将手上黑雾紧紧握住,彷彿这样就能掌握起一切,我所想掌握的一切。
「莉菈大姊姊~」
这时,一声甜甜的萝莉音在心底荡漾,心情不知為何忽地豁然开朗,如拨云见日,积聚已久的灰云一瞬散开。
怎麼了?妳这隻小萝莉,是想吃糖吗?我在心底问道。
「......身体还习惯吧?」
似乎停顿了一瞬,那软糯音调再次传出,比刚才加快了少许,若不注意听肯定听不出来。
不...嗯......还可以啦。我无声地回答。
反正这身体完全没有生理需求,吃进去的都会变成魔力。剩下的只是外表和以前不太一样,但比起前世恼人的头痛、小莉菈的不方便小身板,还是这个少女型态的莉菈好些。
「那好,我暂时不能出来了哦,这段期间妳就尽量去亲密佩儿吧。」
说完,她嘿嘿萌笑两声,就不再传出任何声音。
在夜晚的街道持续走著,苍银色铁桿不知走过了多少,铁桿最上头有一颗发光的半透明晶体。
那晶体是萤石,这个世界超级超级——常见的矿物,据说明明是瞄準另一种矿石的矿脉,挖出的萤石居然比目标矿还多。
正在脑补萤石的用途,视线边缘捕获到了一抹鲜艳的红髮,转向前方,是那个在酒馆遇见的男子。
顶著一头红色干练短髮的男子抬起手「呦」了一声,脸上也露出微笑,不是在酒馆中那諂媚的笑,是能让人有好感的阳光笑容。
「妳来啦,女王大人。」
「你有甚麼事?该不会真的想和我开房间?」
不等他说完,站定在好几步之外的我劈头就问。
「哈哈,怎麼可能,我只是〝暗〞裡头一个小成员,怎敢对女王大人有非分之想。」
僵住一会,男子苦笑著说道。
「你的名字?」
「阿尔瓦,边境要塞金级佣兵,魔法属性是暗。」
毫不迟疑,问完话随即男子的回答就到来,这令我稍稍瞪大了眼。
魔法属性——魔法师的第二生命,而他居然简简单单就说出口。
「知道了,所以你找我有甚麼事?」
一阵微凉的夜风吹来,吹动了他宽大的衣袖,阿尔瓦调整胸前的领带,端正脸色说道。
「来自侯爵府的叛贼已经捉到,请您不用再担心。」
「我是〝暗〞内女王派的一员,阿尔瓦,尊贵的女王陛下。」
说完,他单膝跪地,挺直上身,头微微低下。
.........…
女...王...派?搞啥?
一个〝暗〞就够复杂了,还在搞分裂?这样岂不是让三大帝国有机可乘?真不懂他们在想甚麼,好好合作不是很好吗?
又掠过一盏路灯,突然感觉视线的一角变得黯淡,转头望去,一家小餐馆正在打烊收拾,但一个鬍子拉渣的男人死皮赖脸不走,和老闆大叔在熄灯的店内争执起来。
转回头时,心中似乎釐清了些头绪,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。
说的也是呢,连平淡的日常也会酿出纷争,那麼遍及整个德维特大陆地底,拥有与三大帝国对等地位的〝暗〞,内部会分歧也是理所当然的吧?
再次伸出苍白的手,滚盪起黑色魔力,这时,一颗圆滚的水珠穿过稀薄的黑色雾气,滴一声落在张开的手心,散成薄薄一层。
滴答滴答——
几滴水珠打在薄薄水层上,溅起小水花,而这举动似乎吸引了更多水珠,顷刻间,我微曲的手心就积起了小小的水洼。
雨不停滴落,滴在乌黑秀髮上,滴在黑白女僕服的胸前,滴在脚边,其实我能用暗黑之力随手造一把伞,挡住落下的雨。
但我不想——现在我只想体会被大雨浇淋身心的感觉,这儿的雨很乾净,不像前世的毒雨,银星的科技由魔力主导,魔力使用后回归自然,等需要时再自空气中汲取,非常乾净卫生。
任雨水打落全身,我毫不在意湿漉漉的衣衫,也不在意被雨水模糊的视线。
将沾附额前的髮丝拨到脑后,用力眨了眨眼,我推开旅馆的金属门——
一踏进大厅,无数目光立刻集中过来,如狼似虎,看得我好生不舒服。
「小姐,诺,毛巾给妳。」
拖沓著有些沉重的步伐,眼前突然出现一条纯白的毛巾,折得整齐。
抬起头,是柜台的小伙子,他伶俐地递上毛巾后又看了我一眼,点个头后离去。
「谢谢。」
用那条毛巾擦过脸,我瞥眼吸饱水分的裙装,绕过柜台侧边,走上楼梯。
在我踏上楼梯之前,大厅内的其他人彷彿被禁言了,就只是嘴巴张张合合,举起的碗盘酒杯也定在原地,等到我踏上楼梯间转角,嘈杂的声音才再度传出。
不过,在刚才那无数目光洗礼中,一道视线吸引了我的注意,那是个穿著无袖白色棉衣,黑色热裤,坐在角落座位的蓝髮女子。
不知為何地,她那双瞇起的黑眸令我在意。
喀——钥匙一转,金属製的房门露出一条小缝,已经在后方滴出一条水痕的我迫不及待地推开门。
但才推开一半,「呀啊!」的惊呼声传来,探到门后,金髮小女僕正低著头摸摸鼻子,发出「呜呜」的细声。
关上门,我随手在她脑袋上摸呀摸,把她的一头漂亮金髮弄得湿轆又乱糟。
「女、女王大人!」
见到湿身的我,眼前的佩儿皱起了细眉,飘忽的眼神也瞬间定住了。
「女王大人您怎麼了!為甚麼会溼答答的!」
停下手边动作,不再玩弄她的头髮,我眼前似乎窜过一道白光。
就是这样!
不管露出迷茫眼神的佩儿,我身旁开始溢出灰色的雾气,它们吞没了我的衣裳,覆盖我湿轆的头髮,还有些窜到佩儿身上。
无意间,我发现了吞噬之力的新用法,高效能除湿机。
不一会儿,灰雾消失,我拉起佩儿的手走向床边,她的脸又变得红透,再次躲闪起我的目光。
「佩儿,睡觉了。」
身子一仰,我沉浸在软绵的床上,舒服地瞇起眼。
呆望著素色天花板,不久,我疑惑地看向一旁。
「还站著做甚麼?快点上来。」
佩儿似乎很苦恼,刚举起脚想踏上床铺,下一刻却又放下,头也越垂越低,低到可爱的脸蛋都被髮丝遮住了。
这可不行,好孩子要乖乖睡觉。
「呜...好的,我...」
没等她那断断续续的话说完,等不及的我一把将这只小萌物抱起,放到一旁。
然后侧过身,迅速抱住身子蜷缩起来的小女僕,吓得她暗红眼眸瞪大了些。
「女女王大人...」
怀中传来这样的声音。
「怎麼了?妳要叫我甚麼?」
温暖又柔软的触感让我不自觉放缓语调,但我有些戏謔地问道。
「不是说过妳不准叫我女王大人了吗?」
「可是...我!」
这时,没什麼动静的佩儿突然开始挣扎,不久她终於冒出头,红扑扑的脸蛋近在眼前。
「您就是女王大人!」
我愣住了,这丫头居然会反抗?反抗期来了?但没来的及让我说些甚麼,佩儿就快速低下头,一头栽在我软绵的胸前,然后顿时「噗呜呜」的娇叫。
之后她就一直埋在我胸前,再没抬起头。
见状,我也不在意了,伸手抚摸那乾爽蓬鬆的金髮,剎时,我彷彿忆起了甚麼。
缓慢地,一字一句地,我念出记忆中那段熟悉的话语。
「乖孩子就要好好睡觉。」
简单、明白,却又根植我心,这是我童年的一个美好回忆。
我努力回忆那温柔平静的语调,想模仿,但却发现我模仿不来。
彷彿缺少了甚麼。
很重要又唾手可得的,但我却没有——的东西。
「呼...呜......」
这时,怀中人儿动了,向前蹭了蹭,好似在回应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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